何茲城之巑岏兮,據(jù)東北之山巔。
扼三關(guān)之走集兮,眺七澤之敞閒。
喬木矗其雄立兮,森??而刺天。
翔風薄而長吟兮,雜下瀨之潺潺。
南陵漸具坡岮兮,盡渺渺之云煙。
于是太陽啟暉,六幕澄霽。
春塍如繡,春樹如薺。
啼鳥壞堞,蒼煙故壘,登高遠望,使人心瘁。
在昔峻宇層構(gòu),雕枌繡楣,車爭水度,蓋逐鴻飛。
鼓鐘沸涌,冠劍陸離。
抗障日之長袂,艷從風之羅衣。
至矣哉!
合從締交,結(jié)儔附黨。
兵略地而鼓行,師椎牛而人饗。
梟鳴牙中,梯舞樓上。
出萬死而徇國,俟千級而邀賞。
莫不光沉景滅,魂斷心折。
千蒿斂魂,野薙凝血。
同枯骨之死,安知譽堯而非桀哉!
但見灌叢宿楚,奧草多露。
城狐不薰,臺鹿時聚。
虎肉委蹊,豺牙當路。
狖失水而號煙,鼯投林而嘯雨。
遇發(fā)冢之《詩》《書》,對憂心之禾黍。
曲池既已平,高臺又以傾。
古馗時見,荒榛自生。
叢祠陰塢,虛聞松聲。
凝睇弭節(jié),悵然內(nèi)驚。
嘆人事之遞遷,孰長年之能執(zhí)?
壯率歡以俱往,耄引悲而前集。
昔牛山之妄嘆,顧二臣而飲泣。
使爽鳩之無死,非吾君之所及。
諒迭處而迭去,同寒暑之相襲。
況乃仆本恨人,觸感增慕。
歲月逝矣,江山非故。
古既古而嘗今,今雖今而將古。
天愁人兮安寄,日難揮而催暮。
命仆夫以效駕,吾將遵乎歸路。